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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梁悠他们在努力的适应,其他的老职工也在观察。梁悠不知道,她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最受关注的那个。
&esp;&esp;每次来的新人里,离开的都远比留下的多。好一点的会在激情散去,需要更多地考虑现实的时候离开。更多的,则是一个月实习期过后,回到家就再也不回来了。
&esp;&esp;老职工们也会私下讨论,讨论新人们的适应情况,和他们能否长久的留在敦煌。
&esp;&esp;以前的新人,有空有热情,一看到现实就被打击的郁郁寡欢的。也有豪言壮语,最终却选择不告而别的。可却没有一个像梁悠这样的。
&esp;&esp;她不会洗碗,不会打水,拎着水桶走一路能洒出来一半的水,每次吃饭小脸都皱成一团,像是在吃毒药一样。整个人和敦煌的环境格外的格格不入,让人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,甚至大部分老职工都认为,她应该挨不过一个月就会崩溃了。
&esp;&esp;周五晚饭的时候,季所长告诉大家明天不用上班。梁悠还在惊奇现在整个华国还都是一周单休,没想到敦煌研究所超前的进入了双休,就听到季所长下一句提起明天要去收玉米的事情。
&esp;&esp;原来,因为研究所离人口聚集的城区较远,只在几个公里外有个小村子。以前所里也没有车子,粮食的供应一直是个大问题。为了吃饱饭,季所长只能带着研究所里的职工自己开垦了荒地。
&esp;&esp;后来研究所隔壁有一支边防连队驻扎,研究所开始跟边防连的战士们一起种地,采购粮食的工作也由连队一并负责,这才让研究所二十多口人的吃饭问题得到了比较妥善的解决。
&esp;&esp;如今到了玉米丰收的季节,季所长自然要带着研究所的人过去,跟连队的战士们一起收玉米。
&esp;&esp;可能因为有新人在场,季所长交代的格外详细。梁悠认真听完了他的话,小声问着身边的向瑾:“玉米脱粒不是可以用机器的吗?咱们怎么做啊,用手一粒粒抠下来吗?”想想都觉得手指痛。
&esp;&esp;“会有工具的,改锥之类的。用改锥顶住,将玉米粒一排排的从玉米梗上脱下来。”向瑾边说边给梁悠演示着动作。
&esp;&esp;其他人看到了都忍不住暗自摇头,觉得这个梁悠果真是待不久的。希望其他人意志足够坚定,最后选择留在敦煌。
&esp;&esp;只不过这个其他人里面,并不包括季院长。季院长在一旁含笑看着向瑾比划着告诉梁悠要怎么给玉米脱粒,觉得所里来的新人都着实不错,很有学习的意识。
&esp;&esp;梁悠听向瑾讲完了,心里对给玉米脱粒这件事大概有了个认识。
&esp;&esp;向瑾父母是工人,可家里也是有在种地的,所以对这些事情也比较了解。
&esp;&esp;梁悠家里也有地,不过就是院子里的那一点地方,平时爷爷奶奶种点蔬菜解闷。梁悠做农活的经验就是在一旁端个水递个铲子,待久一点奶奶就担心她被晒到,催她赶紧回屋里坐着。
&esp;&esp;不过向瑾说的听起来也不算难,梁悠决定明天好好学学其他人怎么做的,照着做就是了。
&esp;&esp;等到了边境
&esp;&esp;“你为什么觉得她会走啊?”宁玉英又问。在她看来梁悠虽然娇气了点,但小姑娘人品还是不错的,今天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,怎么就成了丈夫这三十来年唯一认定会走的呢?
&esp;&esp;“唉,”季所长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,“你听没听到她白天的时候说起小时候见过我的事情。”
&esp;&esp;“听到了啊。”宁玉英点点头,不知道两件事有什么关系。“我以前还觉得她来敦煌是青年人一时冲动,现在听说她那么多年前就对敦煌感兴趣,倒觉得搞不好她能多待些日子。”
&esp;&esp;宁玉英也是考古组的,这几天听了实习生们的讨论看了他们的笔记,最令她惊艳的新人就是唯二的两位小姑娘。
&esp;&esp;向瑾理论扎实有条理,梁悠眼界开阔知识丰富,不时会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想法。只是梁悠怎么看都是吃不了苦的,宁玉英纵然遗憾,也知道勉强不得,只能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培养向瑾身上。
&esp;&esp;“你记不记得我那次从首都回来,跟你提起过见到一个挺有意思的小女孩?”季所长问道。
&esp;&esp;宁玉英思考了片刻,点头。“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。哎呀,这么多年了我哪里还记得清?你就别卖关子了,赶紧说吧。”
&esp;&esp;“我这就说,你别急啊。”季所长轻拍妻子的手,让她听自己慢慢的说。“六二年在首都办艺术展的时候,我见到的那个顶有意思的小姑娘,是梁老的孙女。她当年十一二岁,跟梁悠的年纪正好对的上。不仅如此,刚才我看了梁悠的信息表,上面没有写到祖父母,可父母那栏的情况,的确是一样的。”
&esp;&esp;“梁老?!”宁玉英睁大了眼睛。“梁悠是梁老的孙女?那,那她是梁老哪个儿子生的?”
&esp;&esp;季所长伸出手指比了个数字二。
&esp;&esp;“二儿子?”宁玉英是真的惊住了。她一直认为梁悠这么一个娇娇气气的城里小姑娘,在家里肯定是被长辈们宠着长大,从没为吃穿发过愁的。可她千想万想,也想不到梁悠竟然是这么一个身世。
&esp;&esp;“梁老的二儿子,那不是……”
&esp;&esp;季所长点点头,用手指了指梁悠信息表上父母那栏里的信息。
&esp;&esp;宁玉英一时五味杂陈,心情说不出的复杂,最后也只能跟丈夫一样,叹了一口气。“要是如此的话,也难怪梁悠养成这么一个天真的性子,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疼爱着些。”
&esp;&esp;“是啊。”季所长想起十年前见过的那个小姑娘,也是没想到会在敦煌再一次见到她。“当年我就听人说起过,梁家家风严正,梁老的几个孙子孙女都是从小就被严格教导,稍大一些就送出去历练,没少吃苦的。唯独这个孙女,被老两口带在身边亲自带大的,没受过一点罪。”
&esp;&esp;宁玉英道:“这倒也不难理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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