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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为何”

&esp;&esp;“我去年在怀安观。”

&esp;&esp;宝因本想问官家为何会给此官职的，谁知他以为是问谢贤为何要参奏他，又或许当真是因五公主而给的。

&esp;&esp;林业绥随手捡起一页经文来看，认出女子所抄写的是前朝名士所书的道教《灵飞经》，被誉为小楷之绝，而她所书写的蝇头小楷亦不逊色半分。

&esp;&esp;他瞥了眼女子的小腹，缓声道：“我们说会儿话吧。”

&esp;&esp;宝因能察觉到前面男子对自己的疏远，毕竟是谢贤亲自参奏的，她心口处不由得揪紧：“爷跟我想说什么？”

&esp;&esp;被休弃或是找个院子让她老终。

&esp;&esp;林业绥摩挲着经文，这上面的每一字皆是请命延算、长生久视的，但他自知承担不起如此恩重：“我今日步入朝堂，来日就可能人头落地，你”

&esp;&esp;宝因知道这番话的含义，以后三大世族必会联合对付他，就像当年对付昭德太子和林勉一样，可她既然嫁过来了，往后无论是去青云之上还是哪儿，她都只能紧紧攀住眼前这个男子。

&esp;&esp;只是不知他何时回来的，在外面站了多久，自己和玉藻的对话又被他听去多少。

&esp;&esp;她抬眸莞尔，泪光闪烁，向男子言明自己的心迹：“你我是同喝过合卺酒要共担荣辱的夫妻，虽有‘飞鸟同止共宿，伺明早起，各自飞去’，亦也有《雁丘词》传世，福寿本就难料，我有日也终是要老去的，爷难道要现在弃我吗？”

&esp;&esp;说至最后一字，右边的那颗泪珠已经摇摇欲坠。

&esp;&esp;“我为何要弃你，你是我行过周礼的妻子。”林业绥放下经文，用指腹抹去长睫下的晶莹，有些慌神，“怎么哭了。”

&esp;&esp;宝因得此话，展颜道：“爷回来，我高兴。”

&esp;&esp;林业绥拭泪的手微顿，眼底荡开笑意，喉中那句“若遇到中意的，记得要改嫁”再也说不出口。

&esp;&esp;宝因适时将眼泪收回，揭过这页：“爷今日进宫时，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？”

&esp;&esp;林业绥摇头，本是要留的，但突然不知要留些什么，让她不必担心，他其实没有把握能回来，与其说些没头没脑的话，不如让她去留不必顾忌。

&esp;&esp;-

&esp;&esp;次日早，两道圣旨先后到达长极巷和长乐巷，一道旨意是加任尚书右仆射谢贤为司徒，另一道旨意则是任命林业绥为内史，掌管京畿二十二郡事务。

&esp;&esp;这一事迅速传遍各家，只是其中细枝末节并未流出宫中，外人只知昨日谢贤、林业绥和大理寺卿一同进宫，再加之今日朝会快散时，皇帝将岭南千里运来的百颗荔枝赏赐给谢贤，并笑着嘱咐让他在明日归宁宴时，拿与林业绥和谢宝因一起尝尝。

&esp;&esp;皇帝还亲自下殿阶，走到谢贤面前，如故友般拍了拍他手背：“谢司徒，往后朝中有你和林内史以及王侍中、郑仆射，天下还能有何事让我烦忧。”

&esp;&esp;更重要的是询问谢晋渠进学情况，而谢晋渠已十七，快到入仕的年纪，内里含义不言而喻。

&esp;&esp;不少人猜测是谢贤在嫁女第二日就进宫，为的就是趁皇帝还记得谢氏五娘相助五公主登仙的事，前去讨一个恩德，郑彧下朝回府后，直接向郑氏子弟取笑起谢贤来，说他往日瞧不起郑氏，而如今还敢瞧不起吗。

&esp;&esp;言里言外都是谢贤没有资格再清高，他也不过是一人得道，全家升仙。

&esp;&esp;王宣近几日都因病告假，得知时，正在学先人垂钓静心，听完后，伸手捋了把蓄的胡须，他比谢贤、林勉和郑彧都要大，忆起初二的黄土铺道，谢贤之心从来都是如此。

&esp;&esp;因昭德太子曾担任过尚书令，所以自他逝后，尚书令如同虚设，以左右仆射分掌其职，共同担任尚书省长官，在这之上虽还有司空、司徒以及太尉，但这三公并不掌实权，只有尚书省长官加任时才真正掌握职权，为实际宰相。

&esp;&esp;开国以来，就没有过加任的先例。

&esp;&esp;人人都没有的东西，争了有什么用，反还会引起敌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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