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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他越脏，越衬得衔玉干净。

&esp;&esp;不是穿一身白，心里就是白的。如果将他从中切开，就能看到，他如今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也是黑色。

&esp;&esp;视线扫过榻上这堆零碎，柳催雪抬目看向阮芽，“你想知道以前的事吗。”

&esp;&esp;因她病了一场，蓬英已决心不再阻止她和衔玉往来。关于过去的事，也决定先由他慢慢说给她听，免得突然想起来，刺激太过，伤了根本。

&esp;&esp;可话一出口，柳催雪就后悔了。

&esp;&esp;阮芽蹲在床上，提着一串缀满小铃铛的银腰饰，怔愣片刻，指着自己鼻子尖，眨巴眨巴眼，“你是说，关于我和黑子以前的事吗？”

&esp;&esp;尽管十分不愿，柳催雪还是点头了。

&esp;&esp;她又指着这满床的杂物，“那这些都是他给我买的吗？”

&esp;&esp;柳催雪抬手将那张金钞拨开，“这些都是。”

&esp;&esp;其实有一点他没想明白，衔玉身无分文，究竟是哪来的钱给她买这么一大堆东西。

&esp;&esp;阮芽欢呼一声，高兴坐下来，把这些东西全部拢进怀里，“嗷嗷嗷！黑子对我真是太好啦！”

&esp;&esp;柳催雪眸色暗了暗，心虚地摸摸鼻子，“他没有钱，其实大多都是讹来的。”说着将那张金钞递到她面前，“这是五百两黄金，是我给你的。”

&esp;&esp;阮芽看看那张薄薄的金钞，又看看占据了大半个床的衣裳和玩具，再一次欢呼，“嗷嗷嗷！黑子真是太厉害了！”

&esp;&esp;不等柳催雪再言，她仰脸冲他粲然一笑，“谢谢你小雪，但我跟黑子的事，我想自己想起来。我要是能自己想起来，黑子一定会很高兴的。我一定可以想起来！”

&esp;&esp;柳催雪不说话了，点点头，起身离开，关闭了房门。

&esp;&esp;回到东厢房，他扶着门框，捂住胸口，哇地吐出口血来。

&esp;&esp;下等魔

&esp;&esp;漫山的花都谢了。

&esp;&esp;一阵疾风，卷起满树残花，花瓣落在田渠里、乡道上、草叶间，纷纷扬扬一场，最终也如雪般消散了，再寻不到踪影。

&esp;&esp;花谢后又是新的一轮生机，入眼皆是各种深深浅浅的绿意，风带着树木和谷苗的芬芳，暖暖吹拂过面颊，这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。

&esp;&esp;拐枣树下铺了一张凉席，此时阮芽匍在席上，四肢大大张开，闭着眼睛，嘴巴一吐一吸，不知又在作什么法。

&esp;&esp;可能是把自己想象成了鸭子，或是鲤鱼，青蛙？

&esp;&esp;有些人家会在稻田里养鲤鱼和鸭子，它们会吃掉野草和害虫，到秋收的时候，鱼和鸭子都长得很肥，稻谷收成也好，一举两得。

&esp;&esp;阮芽有样学样，把自己比作这些活泼的小东西，鼓着腮帮子，跟田里的害虫斗智斗勇。

&esp;&esp;柳催雪抬手为她摘去头上的花瓣，指尖悬浮在她头顶寸余，他瞳仁倏地漆黑一片，忍不住轻轻地抚摸两下，顺着那丝缎般柔凉的长发，落在她细弱雪白的脖颈。

&esp;&esp;如果她死了，是不是就不会走了？就这样一直乖乖呆在他身边，心里不会再想着别人……

&esp;&esp;不！

&esp;&esp;柳催雪猛地收回手，将一道清心咒拍入额心，灵台弥漫的黑雾随风而散，他闭上眼，深深吸气、吐气。

&esp;&esp;险些压制不住胸肺那股燥郁的恶念。

&esp;&esp;阮芽对此毫无所觉，她正在跟稻田里的害虫厮杀，神识凝聚成了锋利的黑镰，嘁哩喀喳地一通乱舞，如秋风扫落叶般，禾苗上的害虫已尽数被除。

&esp;&esp;她神识天生强大，加之最近这些时日勤勉的练习，此番消耗并不感觉疲惫。

&esp;&esp;“哈哈哈！”她爬起来，飞快朝着下方跑去，蹲在田埂边一看，禾苗上的害虫果然已经被杀死，蠓虫水虱，无一幸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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