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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她不是说她不嫁人吗？&rdo;&ldo;我出去打听了，人家说大姑娘在订了人家之前，都爱这么说。她这话，不一定是真的。&rdo;雷督理笑了：&ldo;傻子，你还专门出去打听？&rdo;&ldo;嗯。&rdo;他老老实实的回答：&ldo;我……我问了不少人。&rdo;雷督理把胳膊肘架在桌子上，歪着脑袋看画似的看他：&ldo;那，要是叶春好看上我了呢？&rdo;他向前凑近了，笑眯眯的直问到张嘉田的脸上去：&ldo;你看，论年纪，我也不老，论模样，我这模样也还过得去吧？&rdo;&ldo;是。&rdo;张嘉田依然是有一说一：&ldo;相当过得去。&rdo;&ldo;那要是她看上我了，怎么办？&rdo;张嘉田被他问出了一脑袋的汗：&ldo;您要是真心待我好，就别搭理她！&rdo;雷督理听到这里，终于忍不住了，哈哈大笑起来，一边笑一边捶桌子。张嘉田也知道自己方才那话句句都是冒傻气，可怎么说才能显着精明点儿？他不知道。雷督理大笑一场之后站了起来，揪着张嘉田的衣领往上一提：&ldo;不闹了，我管你升官发财就够意思了，我还管你怎么讨老婆？你又不是我亲儿子！&rdo;张嘉田站直身体，追着他往外走：&ldo;您要是乐意，我给您磕头当儿子也行。&rdo;雷督理侧过脸一瞪眼睛：&ldo;你乐意，我还不乐意呢！我年轻力壮的，要儿子我不会自己生？&rdo;张嘉田不敢深谈雷督理的生育问题，只得闭了嘴，快步跟着他走。这天晚上，张嘉田把叶春好约了出去。他向叶春好讲述了自己今天的奇遇，叶春好听了，当即停下脚步想了半天，末了问道：&ldo;这可不是个好差事，不能推了不去吗？&rdo;张嘉田苦笑道：&ldo;说是明天就下委任状，我现在想推也晚了。况且，好像也不能推。&rdo;叶春好本来答应了他，要同他走去咖啡馆里吃冰淇淋，如今猛的听了这话，她疑心雷督理是要把张嘉田当成敢死队使用，而张嘉田既没接受过正式的军事训练，也没上过战场，这样的青年跑去那虎狼窝里当师长，不和送死是一样的么？&ldo;不吃了。&rdo;她忽然转了身：&ldo;我去问问雷督理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你也是糊涂，他派你去，你就真去？&rdo;张嘉田一把抓住了她：&ldo;别去了，你要是去了，倒像我背后找你搬弄是非似的。男子汉大丈夫，不在刀山火海里打几个滚，也混不出功名利禄来。&rdo;叶春好不理他，单是站在路边沉沉的思索。良久过后，她转过身，正色说道：&ldo;二哥，你记住，到了那里之后，一旦感觉情况不对，千万别逞强，马上回北京。那里天高皇帝远，和这大帅府里可不一样！&rdo;张嘉田垂手站着，心悦诚服，连连点头，仿佛叶春好是他的娘，而他是她的孝子。两处闲愁第二天傍晚，张嘉田带着委任状和一个营的士兵以及一个电报班，上火车出京城了。他没什么行李，上火车时手里只提了个小手巾包，包的是叶春好给他买的几样中药丹丸，专治中暑腹泻之类的小毛病。他走得匆忙，都没正经和叶春好道个别，叶春好慌里慌张的把药给了他，也没来得及再做嘱咐。平时张嘉田就住在离她两条胡同远的地方，她不觉怎样，也难得想起来他，如今他忽然走了，她倒像是被&ldo;伤&rdo;了一下似的，只觉得周围少了个大活人，忍不住惦念起他来‐‐也是他这个人实在招人惦念，他若是个身经百战的老油条，她也就不想他了。二十多岁的青年，年初还游手好闲的在街上晃呢，如今竟冷不丁的当上了师长，怎么说都是天大的笑话。她简直怀疑是雷督理看他碍眼，故意的要害他。但是这话，她没法直接去问雷督理。不敢，也不能。一点证据都没有，怎能就这么直通通的跑过去这样质问人家？她坐在屋子里左思右想，有人推门走进来了，她也不理会，直到一股子香风从她鼻端掠过，她才抬了头：&ldo;燕姐？&rdo;三姨太太‐‐林燕侬‐‐用手帕一拂她的脸：&ldo;黑洞洞的也不开灯，你坐这儿喂蚊子哪？&rdo;叶春好摇摇头：&ldo;唉，不是。&rdo;林燕侬走去开了电灯，又把纱窗放了下，不让蚊虫飞进来：&ldo;是不是张队长走了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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