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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是从十二楼跳下去,又被混泥土车狠狠碾压了一个来回,从肩胛骨到屁股,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。
头昏脑胀,天花板像在逆时针旋转,连光晕都忽闪忽转。
她艰难坐起身,扶着额头,缓缓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。
那是她过的最混乱的一晚,像一场梦,破碎的画面拼凑不出一整个故事,每一个画面和每一个画面都不搭调。
礼服、宴会、和颜悦色的哥哥、鲜血、警察局、愤怒的鞭笞——
她那破碎的记忆场景停留在裴嘉洛扬起的手掌,空白的画面提醒她昨晚或许是晕了过去。
也可能……
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,干净的、一尘不染的。
她身体里装着另一个她,她黑暗、暴戾、愤怒、不可遏制。
握刀的最后一刻两种意识在争夺主权,一个惊叫着“不要”,一个冷淡漠然——后者占据主权,于是尖叉刺了下去,喷射而出的鲜血映进她眼底,红得刺眼夺目。
如果这个世界上一切都能粗暴的以暴制暴,以恨制恨,那这个世界会变得多么简单,而又——多么残酷。
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下床,走到窗边,拽住窗帘一角,迟疑片刻,然后,手臂一扬,重重拉开窗帘。
“沙拉”一声响,她闭上了双眼,扑面而来的晨光拥抱了她,那是温暖的、略显灼热的阳光。
身体的痛楚都被这和煦的阳光抚平,她将手心贴在了玻璃上。
站了许久,直到赤裸的双足感觉地板的寒气入骨,她才走回去穿鞋。
弯腰找鞋的时候,她在床底发现一条长皮带,男士的。
她犹疑着。
这只可能是裴嘉洛的,可她不明白裴嘉洛的东西怎么会遗落在她房间里。
很快,被抽打的某处钝钝的痛感提醒了她,裴嘉洛可能一怒之下打了她,或许是用皮带,不留余力给她留个教训。
她能理解他的愤怒,她连自己都搞不懂“自己”想做什么,但是不管因为是她还是“她”,臀部的疼痛都让她不能原谅。
换上校服时她对着浴室的全身镜看了看身体,身上有些诡异的淤青,她也不知道是在哪磕碰的,而且,说是淤青,其实更像——吻痕。
臀部是巴掌印和尺痕,遍布其上,交错纵横。
纯洁的校服盖住身体上难以启齿的痕迹,穿上小腿袜,用手指将长发拢起,用黑色皮筋扎住,她走出了卧室。
已经十点一刻了,今天是周四,她上学迟到了。
已经迟了,那就没必要着急了,她拖着沉重地步伐走下客厅,看到那道坐在沙发上的身影时,握着扶梯的手一紧。
他放下手中文件来看她,似乎正是在等她,眉宇一展,道:“醒了。”
她垂下眼睫,将拎着的书包背上肩膀。
裴嘉洛看到了她的动作,有些意外道:“今天给你请了假,不用去学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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