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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旗杆在风中折断，玄黑和赤红的旗帜在风中撕扯，瞬间卷至高空。

&esp;&esp;冷风呼啸，荒原的野兽纷纷蜷伏在地，远处狼群发出凄厉的嚎叫。

&esp;&esp;营盘中的战马变得焦躁不安，少部分竟然挣脱缰绳，撞开挡住营盘的围栏，撒开蹄子四散奔逃。

&esp;&esp;天空中乌云堆积，不见半缕阳光，白日骤成黑夜。

&esp;&esp;风雪交加，雪虐风饕。

&esp;&esp;狂风甚至掀翻了战车。

&esp;&esp;绳索断裂，战马嘶鸣，木铜打造的车身在地上翻滚，轰然撞上另一辆战车。刹那间碎屑飞溅，车身变得四分五裂。

&esp;&esp;车上的人匆忙跳下，双手抱头在地上翻滚，勉强逃开压下的车身。

&esp;&esp;周围的甲士迅速闪避，被人群拥挤躲不开，只能擎起盾牌护住双眼、脖颈和前胸，避免被飞溅的车身零件伤到要害。

&esp;&esp;狂风呼啸而过，会猎台下一片狼藉。

&esp;&esp;卿大夫们自顾不暇，根本无法下达命令。甲士尚能维持基本队列，后方的役夫和奴隶却陷入慌乱。有不少人在混乱中受伤，还有人被吓得趴在地上不停颤抖，口中念念有词，不断祈求上天和神明。

&esp;&esp;郅玄的战车位于会猎台北侧，

&esp;&esp;越向北走越是荒凉，茫茫草原尽被积雪覆盖。

&esp;&esp;风卷着雪花打着旋，在空旷的野地中碰撞，声音凄厉刺耳，夹杂着远处的狼嚎声，异常骇人。

&esp;&esp;战车上，郅玄裹着斗篷举目四望，空旷的原野一望无尽。枯草、矮树，山丘全部埋在雪下，除了无边无际的白，再不见任何色彩。

&esp;&esp;队伍顶风前行，斥候纵马来回奔驰，马蹄印呈扇形扩散，很快又被飞雪覆盖。

&esp;&esp;每次大军征讨狄戎部落，最难的不是打败他们，而是如何找到他们。

&esp;&esp;军队从郊地出发，满打满算已经过去六天，除了偶尔遇到的野兽，连戎人的影子都没发现。

&esp;&esp;出发不久，密武、羊皓和范绪就决定分开，各自率领三千余人前往不同方向，务求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目标。

&esp;&esp;郅玄跟随范绪的队伍转向西北，沿途遇到冻死的牛羊，血肉已被分食，仅剩下残存皮毛的头颅和骨头埋在雪下。

&esp;&esp;过一处冰冻的河流时，遇到迁移的鹿群和追踪在后的狼群，还遇见一头体型巨大的猛虎，虎皮如今就在范绪的战车上。

&esp;&esp;按照牛羊散落的方位，众人本以为能很快发现目标，可是找了几天，斥候派出六七波，始终没发现半个人影。

&esp;&esp;随着队伍深入草原，周围的一切愈发荒凉。除了饥饿的野兽，再没发现任何牛羊的踪迹，连块骨头都没有。

&esp;&esp;这可不是个好消息。

&esp;&esp;戎人以游牧为生，牲畜就是他们的命。雪灾中冻死的牛羊不在少数。除了最开始，沿途再没有任何发现，很可能队伍找错方向，前方根本没有戎人部落。

&esp;&esp;这样的发展着实令人沮丧。

&esp;&esp;先前中军将粟虎率军灭戎八部，立功者多出自中军。此番抽调上军下军随国君会猎，立功机会就在眼前，偏偏找不到目标！

&esp;&esp;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，郅玄设身处地想了想，很能理解他们的心情。战功原本唾手可得，偏偏自己长腿跑了，如何不令人沮丧？

&esp;&esp;仔细考虑之后，范绪决定再派出一队斥候。如果继续无功而返，就只能停止前进，大军打道回府。

&esp;&esp;本次不同于寻常出征，两国国君身在郊地，无论西原国还是北安国的军队都不可能长时间滞留草原。留给范绪等人的时间并不多。一直找不到戎人的踪迹，哪怕心中不甘也必须如期返回。

&esp;&esp;相比范绪等人的糟糕心情，郅玄反倒十分淡定。

&esp;&esp;早在离开西都城时他就打定主意，本本分分做个打酱油的角色。中途出现在两军阵前实是一场意外。如今随大军征北，恐将无功而返，国君送他的战功化为泡影，却也不觉得遗憾。

&esp;&esp;想要征讨戎人，今后有得是机会。

&esp;&esp;即使范绪大多数时间表现出中立，不偏向任何一方，郅玄还是十分谨慎，不希望再出现任何变数，让对方更多注意到自己。

&esp;&esp;只可惜，他的愿望没能成真。

&esp;&esp;最后一批斥候派出，众人本没报多大希望，甚至已经减慢行军速度，准备随时调头返还。没料到马蹄声传来，斥候带回消息，前方发现戎人部落踪迹。

&esp;&esp;“有帐篷兽栏，还有马牛羊。”

&esp;&esp;斥候经验丰富，从营地状况迅速推断出该部落遭遇变故，应该迁走不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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