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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☆、45|40|34|29|25
&esp;&esp;左阳这么说着,却拿着帕子擦了擦弄湿的衣袖,将手中一堆碎片扔在了桌面上。顺帝正要开口,外头徐瑞福喏了一声走进来,低头道:“皇上,太子与皇后来了,正在隔间等着呢。”
&esp;&esp;顺帝住了口,左阳站起身来说道:“你先管你儿子吧,看来也没什么太多的事儿,等过两天我再来入宫。”他怕他在这里多站一刻钟,就会忍不住真的杀了顺帝,他偏头扫过一眼顺帝被划破的衣袖,没太在意。
&esp;&esp;也没看着顺帝点头,他就拱手往外走去,擦过徐瑞福身边,猛然掀开了棉帘,跟刚刚的北千秋一样满身肃杀的大步走出去。徐瑞福打了声喏也退出来,左阳才走出门口,就看见了太子穿着一身颜色明亮的外衣,装作小大人的样子,手里拿着一册书,抬眼好奇天真的望着左阳,行了个礼。
&esp;&esp;他身后站着面若冰霜却妆容艳丽的皇后,她一身金边深红色宫装,发髻挽的一丝不苟,也做福叫了一声令仪王。左阳还了礼,就看着太子兴奋的蹦蹦跳跳走进上书房里,笑着往顺帝跑去,一把抱住了他的腰,顺帝一手摸了摸他的脑袋,一手向走进屋的皇后抬起来,似乎在等皇后走过去牵住他的手。
&esp;&esp;徐瑞福还未放下门帘,他看着皇后提裙走过去,乖顺的挽住顺帝的手,似乎说了一句什么。顺帝表情极其微妙的笑了一下,他似乎并不在意皇后说什么,听得心不在焉,眼睛却注视着皇后的脸,又仿若很享受她说话的样子。
&esp;&esp;这是一种左阳难以形容的感觉,他似乎感觉顺帝好像对皇后有些什么不一样,但这种不一样却仿佛难以形容是男人对女人的欢喜,而是一种偏执把玩在掌心的喜欢……
&esp;&esp;左阳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形容对不对,他心里泛起一层诡异的感受。
&esp;&esp;几乎是那一瞬间,左阳甚至想着,若是那太子来做人质可能会得到什么?若是那个抱着顺帝膝盖说说笑笑的太子也遭受到某些变故,顺帝会怎么样?
&esp;&esp;这个想法几乎瞬间就让左阳有些厌恶自己,他仿佛被顺帝的虚伪也拖入一个泥潭。而更重要的是,他也很理性的意识到,恐怕太子也不会让顺帝感觉到什么痛苦之类的情绪,甚至说只要是活着的人,跟他再怎么亲密,他都恐怕难以产生什么情绪波动。
&esp;&esp;左阳心里沉甸甸的,他意识到左晴的事情绝对是个爆发点,如果左晴出了什么事,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和顺帝撕破脸。他紧皱着眉头,沉着步子往前走去,却看着徐瑞福站在了他面前。
&esp;&esp;“徐公公。”左阳抱臂看着他。徐瑞福面上的表情看不太出来喜怒,他行了个礼,往后退了几步,左阳环视了这处宽阔的宫苑内,其他的太监竟然几乎都不在,只剩下几个侍卫站在远处。
&esp;&esp;“王爷不必担心,皇后一旦来,基本都会将太监们遣开。刚刚陆大人也从这里走,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老奴。”徐瑞福躬身说道:“陆大人似乎身子极为不适,刚刚走过去歇了好久才离开宫内。”
&esp;&esp;左阳没有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。
&esp;&esp;“听说二十多天之前,陆大人好像得了什么重病。一直修养到今日才入宫来,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出了什么变故,听闻……令仪王得了封号,如今又从余杭回来,将盐商一事解决了,恐怕过段时间朝堂上也有您的身影,想着您不如拉拢一下这位中书令。”徐瑞福根本不抬头去看左阳的眼睛,弓着身子语气里带着笑意。
&esp;&esp;二十多天前得了重病?刚刚愤怒走出上书房的陆大人……还有顺帝衣袖上的刀口!
&esp;&esp;左阳瞬间反应过来,他几乎怔了半天才想着往外走去,又回过头来伸出手拍了一下徐瑞福的肩膀,激动也真诚的短促道谢:“真的是……太谢谢了。”
&esp;&esp;徐瑞福这才抬起脸来笑道:“王爷快去吧。”
&esp;&esp;左阳点了点头,快步走过长廊,等到走出这道宫门,叫上等在外院的水云,也顾不得解释就往外走,他几乎是要在宫墙之间青石板道路上跑起来,衣摆被风带起来,他忍不住咧着嘴迎风笑起来,跑的就跟个少年郎一样,水云上气不接下气的跟在后头,仿佛知道了什么,却不敢大声问,赶忙加速到左阳身边,压低声音却兴奋的问道:“怎么?!找到那老贼了?!”
&esp;&esp;左阳笑的露出了一口白牙,用力的点了点头看,却不肯放慢脚步。旁边的宫人无不侧目惊愕的看向,一边笑出声来一边狂奔的左郡王,几乎是只感觉一阵风就从身边刮过去了。
&esp;&esp;而另一边,陆熙然大人的车已经行驶出了外宫,穿过大道进入城区,雨墨钻进车里,却看着垫着麻质软垫的榻上,陆熙然没有像往常一样悠闲淡然喝茶或翻阅着杂书,而是愣愣怔怔的坐在那里。
&esp;&esp;她保持着一个并不舒服的姿势,仿佛是进了车里就这么坐着,一直忘了调整姿势。她呆愣愣的看着飘动的侧边禁闭的车窗,一副再认真看外头风景的样子。雨墨愣了愣,唤了她一声,她没反应。
&esp;&esp;“喂。”雨墨没辙,伸出手狠狠在她膝盖敲了一下,北千秋吃痛转过脸来。她面颊苍白,瞳孔从很远的地方转到了他的脸上,但雨墨却眼尖的发现,她眼眶红着,表情茫然又凄迷。
&esp;&esp;“你哭了?”雨墨顿时有些吃惊和不知所措。毕竟陆熙然这么多年,哪里掉过一次眼泪。也不只是陆熙然,北千秋活了那么多年也没掉过眼泪。
&esp;&esp;“没。”她短促的回答道,却带着鼻音。
&esp;&esp;雨墨大怒:“是那个狗皇帝做了什么?!他说了什么?”
&esp;&esp;北千秋笑了起来:“你怎么也叫他狗皇帝。”
&esp;&esp;雨墨愤愤道:“他难道不是个狗皇帝,你都跟我提过几次,说那皇位上的人根本就没有心,人若是没有心可不是禽兽不如!狗死了主人都会掉眼泪,可他还未必真能会对谁有点心软。”
&esp;&esp;这书童毕竟年轻,说起话来倒是义愤填膺理直气壮,北千秋揉了揉脸,转换了一下表情道:“没什么,咱们做臣下的,管他什么有没有心。”她努力岔开话题,拉开车窗看着外头。
&esp;&esp;雨墨这些天一直觉得她很不对劲,似乎行事说话也不太像以前,可他又明明白白的确定这就是陆熙然本人。她打开车窗,这会儿已经到了城西的住宅区,基本没有集市行人,有的只是各家院落的围墙与那墙头探出来的一两支枝桠。
&esp;&esp;北千秋眼前忽然飘过一片枝桠,她连忙拍着雨墨的胳膊叫他停车。雨墨也不知道他怎么说没两句,又要停车,看她表情晴了一些也放下心,叫车夫停下了车。北千秋提起衣摆走下车去,她如今身量修长,还要弯腰扶着车壁走下来,几乎是兴奋的走向那红色围墙边的一树枝桠,上头正结着沉甸甸的柿子,已经入了深秋,这柿子已经熟透了,再过两天落了冬霜就要坏了。
&esp;&esp;北千秋站在树下,仰起头看着那柿子,伸出手轻松的就够到,雨墨有点嫌弃:“爷,咱们停车就为了捡个柿子?在这儿没人摘,是因为这儿都是有钱人住的地方,谁还停车去偷人家一个柿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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