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挂断电话,卧室里陷入了沉寂。
太安静了。
安静得让景熠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。
白青染握着手机,一动不动,像是陷入了只有自我的世界。
此时已经是后半夜,月亮往西沉,浅淡的月光有几缕投照在窗户上。
白青染卧室的窗户,不知为什么只遮了一层薄薄的纱帘,纱帘不遮光,那浅淡的月光就浸润了纱帘,投下一片朦胧的柔白色。
白青染修长的身形,在那片朦胧之中,变成了一道剪影,透着一股不真实的感觉。
景熠看呆了。
过了许久,白青染恍然从思绪中回神。
她第一件事就是想到了还傻站在那里的景熠,歉声说:“坐下等吧。”
说着,按亮手机看看时间:“饭应该很快就到了。”
又看景熠:“等着急了吧?”
景熠赶紧摇头:“没,没着急。”
白青染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,景熠多少有点儿不适应。她隐约觉得,白青染刚刚似乎失态了。
是因为“姐姐”吗?
景熠当然不敢指出来,她乖乖地在一把藤椅上坐下。
借着浅浅的月光,景熠看到藤椅旁边是一个写字台模样的小桌子,上面零星散落着一些东西——
看轮廓像是水壶、水杯之类,还有两个巴掌大的扁盒子,像是药盒……
“困吗?”白青染突然问。
景熠的思路被打断,便顾不上关注桌子上有什么。她摇摇头,这才想起来黑暗之中白青染可能看不到。
“不困。”景熠说。
白青染却在问话的同时,朝她走了过来,双手似是随意地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开,抹黑为景熠倒了一杯水。
难为她黑咕隆咚的也能准确地把温水倒进杯子。
白青染的馨香的气息飘来:“渴了吧?”
景熠循着那香味准确地握住了递过来的水杯:“还、还好。”
对话怎么这么奇怪?
景熠心想。
她想她和白青染刚刚一起拆了五个摄像头,也算是一个战壕里的了,白青染还和她这么客气干吗?
景熠心里产生了一个隐隐约约的想法:白青染现在很不自在。
真奇怪,白青染又不是她,容易害羞什么的。而且黑漆漆的一片,有什么好不自在的?
景熠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水。
两个人之间,又陷入了安静。
仿佛她们这样沉默着,就是为了等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,而且不知道算夜宵还是算早饭的吃的。
“困了就去睡吧。”白青染突然说。
景熠当然摇头:“我不困。”
她猜想着白青染是不是困了,委婉地撵她呢?
又主动说:“你困了就先睡吧。我等着。”
“不用!”白青染立刻拒绝,“我习惯了——”
她的声音蓦地顿住。
景熠来不及分辩她究竟“习惯了”什么,就听到了她话锋一转:“陪我去推上电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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