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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平芳便十分坦荡地说:“方才说正事之一,如今我想知道正事之二。”
&esp;&esp;平芳哈哈一笑,端起鱼汤一喝,又是一阵呛咳。
&esp;&esp;这怕是羞上了。
&esp;&esp;宋娴便歪着头想着与祖母相处的时日,与平芳细细说道。
&esp;&esp;“我小时便常常与祖母一处,祖母教我如何用神魂锻刀,亦教我如何看花赏雪,我们……最常做的是喝茶吃点心,望着天发呆。”
&esp;&esp;平芳听着宋娴说话,眼中笑意渐渐扩大,无论过去多少岁月,还能再忆起当时与宋如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,如同醇酒佳酿,饮上一口,足记一生。
&esp;&esp;“她可曾说过我什么?”平芳有些急切。
&esp;&esp;宋娴则迟疑地笑了笑,随后还是实话实说:“祖母不常说您什么,可一旦提起您,就会说您‘人生得好,人亦好’。”
&esp;&esp;至于旁的,宋娴确实不知道了,祖母不曾说过。
&esp;&esp;可就算是这短短两句,平芳却像是很高兴一般,对着宋娴点点头。
&esp;&esp;“好,我就知晓她还记着我。”
&esp;&esp;“唔……我不知祖母是飞升还是去了别处,她离去时,还说会去找您呢。祖父,您是真的……”
&esp;&esp;寿终正寝了吗?
&esp;&esp;宋娴话不曾说尽,就见平芳歪着头,似是也在想。
&esp;&esp;“我到底去了何处,我也不知。我觉得大限将至时,便将这缕神魂抽了出来,放入了卷轴之中。毕竟……”
&esp;&esp;平芳沉吟,宋娴还以为祖父要说些什么要紧的话,结果平芳思索完便说道。
&esp;&esp;“当时人间流行的话本子,都是那些主角一出道就能捡到宝物,宝物里一定有一个随身老爷爷或是老奶奶的神魂分身,那些老人一定会帮助稚嫩的主角逐步成长,取得天材地宝,无数飞升机缘,最后让主角一年变强,两年变神,三年就成为主宰天地的霸主。我看完之后就觉得,这不就是我能干的活吗?我也想当这么一个老爷爷呀!”
&esp;&esp;平芳十分认真地看着宋娴。
&esp;&esp;“如今我也终于等到了要辅助的人呢。”
&esp;&esp;“至于我与你祖母,她既然说会来寻我,那么就一定寻得到我。若我侥幸能入地府,一定日日在桥头等她。若我灰飞烟灭,也定会长成她行经路上最美的一朵花,让她驻足看我。”
&esp;&esp;宋娴愣愣地看着平芳,便见这位玉树临风的祖父,起身走到了榕树之下,坐在一架古琴面前。
&esp;&esp;对祖父来说,这世间一切都困难重重,像是弹奏古琴这样的事,怕不是会断弦亦或是书案倒塌,又或者祖父的手指突然出血。
&esp;&esp;可是平芳弹奏这首曲子时,手指却依然平稳,那琴也未曾有异状,流丽的琴声在他的指尖流泻而出,像是有歌声清脆的雀鸟在树梢上鸣叫。
&esp;&esp;宋娴垂手静听,她听得出乃是男子向女子求爱时的乐曲。
&esp;&esp;过去祖父与祖母之间有多少风花雪月,纸短情长,尽在此曲了。
&esp;&esp;一曲毕,平芳站起身来,那原本宋娴初见时尚还年轻俊美的天君,如今已垂垂老矣。就像在那一曲中度过了无数春秋,伊人不在,时光远去,他亦老了。
&esp;&esp;三千青丝化雪,面上爬上皱纹,原本挺直的脊背,也微微弯了腰,可那双璀璨如星辰的眼睛,还是一样的。
&esp;&esp;宋娴几步上前,抬手扶住平芳的手臂,就见平芳伸出微凉的指尖,轻轻触碰了宋娴的额头。
&esp;&esp;“好孩子,话本子里的老爷爷……要来助你一臂之力了。”
&esp;&esp;-
&esp;&esp;宋娴这一觉睡了七天七夜,时间长到宋一帆和曲蓉都焦急地守在床头,全然不知为何宋娴好好一个人,居然一睡不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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