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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西门厌垂眸，记下对方的话，“嗯。”

&esp;&esp;他嘴笨，说不来告别留念的话，反正张良说什么，他都觉得在理。只要没什么特别想问的，他都只是“嗯”。

&esp;&esp;张良的笑里发苦，同窗五年，自然是舍不得，“师兄没有其他话对子房说吗？毕竟以后可能就不能见面了。”

&esp;&esp;西门厌望着越升越高的白日，终于想起说什么，于是侧首看他，道：“赶紧走罢，不然中午热。”

&esp;&esp;张良一僵，胸口闷了几分恼意，无奈道：“好罢，与君就此别过。保重！”

&esp;&esp;林间的风陡然吹拂，树叶窸窸窣窣一阵细响。张良任衣袖扬在风中，转身离去。

&esp;&esp;他在苍山学剑的日子算是画了个结点，五年的光阴一如桥下流川，一去不返。

&esp;&esp;回去的路走了两日，山路崎岖，层峦叠嶂。满心的情绪都被颠簸得乱七八糟，张良压着乱如麻的心绪，撩起车帘举目回望，看那染着漫山红枫叶的苍山渐行渐远。

&esp;&esp;只会嗯的分割线

&esp;&esp;驾车回府，落地的学成归来（二）

&esp;&esp;若离这几年学了不少本事，按摩泡茶算小账，磨墨铺床做点心，只要他能想到的张良可能需要用他的地方，他都去学，而后成功地样样精通。张良对他和善，没有主子的架子，他也便想着要好好报答——要是伺候张良伺候得不好，被他老爹支配给另外的公子，那可真是堪比地狱了！

&esp;&esp;“公子，您的房间我都收拾好了，还是您走时那样，丁点儿都没变。”若离喜滋滋地说。

&esp;&esp;张开地让下人置办了桌小宴，准备给张良洗尘。这之前，张良得沐浴净面，换身干净衣裳。

&esp;&esp;张良随若离一同回屋，若离一面说，他一面听着，“还是以前那处院子吗？”

&esp;&esp;若离点头，“是的。老爷说院子里欠缺点儿活气，让人种了一小片翠竹。绿幽幽的，甚是好看！”

&esp;&esp;张良欣喜，道：“祖父有心了。”

&esp;&esp;若离一说到这里便开心，“那是！老爷可疼您了！您都不知道，要去接您的前两日，他一直让我爹提醒着，生怕算错了日子。那几天，府上每日都会煮安神的药膳，就是给老爷准备的。我爹说，他想孙子想得都睡不着觉了。”

&esp;&esp;张良微愕，“是吗？可祖父看上去并不是这样。”

&esp;&esp;若离嗨了一声，“老爷就是喜欢什么心思都装心里，我爹说了”他左右望了望，然后郑重其事地压低声音，“这是当官当久了的通病。”

&esp;&esp;张良刮了一下他的鼻尖，笑道：“你倒学精了，连祖父都能看懂。”

&esp;&esp;“哎哟！”若离捂着被刮的地方，以前张良也喜欢刮他的鼻子，但每次都是像羽毛一样轻柔，可这次却粗重得像磨刀石，“公子您怎的这么大劲？”

&esp;&esp;张良歉然着收手，“抱歉，弄疼你了吧？”他每日练剑，出手重成了习惯，刚回府，这毛病还没改过来。

&esp;&esp;若离的鼻尖顿时红成了胡萝卜头，意识到什么，抓起张良的手，端详了半晌，心疼大喊：“公子，你的手怎么变得这么糙了！”

&esp;&esp;张良纤笑，“学了五年的剑术，要还像之前那样细，不早就被赶回来了么？”

&esp;&esp;若离瘪嘴，“不成的！您是堂堂相府的公子，手怎么可以跟我这个下人一样！”

&esp;&esp;张良倒觉得没什么，“好男儿志在四方，皮囊不过是胸外之物，无碍的。”

&esp;&esp;若离埋怨他站着说话不腰疼，“公子您生得好，当然不觉着有什么了！要让我生得跟你一样，比女孩子还清秀好看，我每天都去寺庙上高香！”

&esp;&esp;他又想了想，还是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，于是打起小算盘，“我听说泡牛乳有用，今晚就开始准备，先试几天，不管用的话，便去让回春堂的大夫开点药膏，早上涂晚上涂。大不了，再用刀把这些茧都磨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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