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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黄鼠狼（第1页）

青云镇，卯时。

“咯......咯......嘎嘎嘎......”突如其来的惨叫打破了小镇的宁静。

“该死的黄鼠狼！这是这个月来的第五次了！婆娘，抄家伙！抓住了非扒了他的皮！”“哐”的一声木门被踹开，跑出一个两眼血丝，面容疲惫却有着一脸的压抑不住的愤怒中年大汉，他口中的婆娘拿着一条扁担在后跟着，一脸无奈：“他爹，放弃吧，这黄鼠狼成精了，前四次哪次抓到了，别说黄鼠狼了，毛都没见着一根！”她越过大汉，“看吧看吧！”白眼瞥了一下大汉。“不行！老子非要抓住那只黄鼠狼！”一脸戚戚然的大汉咆哮，“如果放弃了岂不是代表老子怕了他！没得商量，有我没他！”他婆娘又白了一眼，拉着大汉进屋了。“这该死的黄鼠狼！”大汉在骂骂咧咧中进了屋。

“哈哈...村里七八户人家养鸡，还是觉得大山叔家的鸡最好吃啊！唏律律...不行了，又要流口水了！赶紧找个地方解决...”在那大汉家不远的去往后山的小路上传来隐隐约约的嘀咕。月光下确是有个十一二岁的男童，鬼鬼祟祟的向远处的树林走去，手里提着一只...鸡！

火光照耀中，隐约可见一条小溪旁，那男童熟练的将那只鸡扒毛，从怀里掏出小刀，冷光一闪，那只鸡就被开膛破肚，看那熟练的处理手法，可想而知，死在他肚中的鸡命不是少数！将处理好的鸡架上烤架，点上火。

“这个月在明叔家偷...不对，我辈读书之人岂可言偷！在明叔家借了两只，离叔家借了一只，大山叔家的最好吃，加上今天借了五只...”那男童喃喃间竟掏出一本小本子写起来，打眼一看，纸上条条框框的记录了一页，这是这个月的欠条！“我辈读书之人从不干有借无还之事！明叔、离叔、大山叔啊，我可不是偷鸡贼啊！这些日子的恩情我都记下了，有朝一日我会还的！以上帝的名义发誓！”男童一脸肃然，却在心里加了一句，“虽然我不信上帝......”

将自己写下的欠条收好，一改之前的肃然，双眼猛地看向一旁的架子......上的鸡，烤下的油滴在火里引起火焰翻腾，火焰翻腾间隐约可见男童双眼竟好似在冒着光！“唏律律......果然大山叔家的鸡不一样啊，还没加调味就这么香了，不行不行......”男童跑到一旁一棵树下一阵翻腾，掏出了......两个小瓶，跑回来麻利得把瓶子里的东西倒了一点在烤鸡周围，“呀！才七只鸡，盐巴和辣椒粉就不够了，现在只勉强，完全浪费了这只鸡的口感呀！”男童把瓶一扔，一脸扫兴，“圣人云，浪费可耻啊......罪过罪过！”

吃完鸡，天已经大亮，男童一抹唇瓣就往来路小跑而去。“呀呀......快辰时了，念书要迟到了，快跑快跑，又要挨板子啦......”想到私塾先生那根竹条，不由手心抽痛，步子又快了几分。“哟，涛子啊，刚跑步回来啊？你说你，不把时间花在念书上，练啥子身体，你这读书人又不干啥活！”看到迎面来的那大汉，男童一脸腼腆：“大山叔，圣人有云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，只有把身体练好了，才有更多精力念书啊。您说是吧？对了......这么早您去哪啊？”“昨天又丢鸡了，叔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啥痕迹呢！”“啊？......啊哈......哈......叔，我要迟到了，我先走了昂！您继续找吧......”不等大山叔反应，涛子已绝尘而去。转头看着跑去的涛子，大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，“这熊孩子，下手真不留情啊，这个月第五次了啊，大明那边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了，过去问问，有段日子没和他们喝酒了啊。”摇了摇头，大山转了个方向走去。

“好尴尬呀！不知道大山叔会不会发现什么......恩，骨头已经埋了，鸡毛扔河里也不在了，恩......”拍了拍脸，涛子一脸严肃，“圣人有云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，涛子啊，你还有的修行呢！”

“关关雎鸠，在河之洲。窈窕淑女，君子好逑。窈窕淑女，寤寐求之。窈窕淑女，琴瑟友之......”郎朗读书声中，时间白驹过隙般一晃而过。

“娘，我回来了......娘，今天什么菜啊......娘，你在哪儿啊......”一句话三声娘，体现出的是那浓浓的依赖。毕竟，在涛子的记忆中从来没有父亲，脑海中始终是母亲靠着酿酒的手艺，含辛茹苦、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带大的，他也从来没有问过娘他爹在哪，在涛子的心里，娘便是全部！

“你个孩子，什么时候能长大！以后离开了娘怎么办......”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，涛子他娘一脸嗔怪，目光中却总有一抹溺爱，收回身子，“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五花肉呢，快好了，你先收拾收拾。”

“涛子啊，书读的怎么样啊？”开饭前，涛母开始问话。这是每日必做的，已然成了一个习惯。

涛子一脸严肃：“岂曰无衣？与子同袍。王于兴师，修我戈矛，与子同仇......”

“关关雎鸠，在河之洲。窈窕淑女，君子好逑。窈窕淑女，寤寐求之。窈窕淑女，琴瑟友之......”

“好了好了，吃饭吧！”涛母看了一眼儿子，教训道，“涛子啊，读书不光要读，也要学里面的为人处世啊，不然书岂不是白读了？”

“娘，您又开始了，放心吧，儿子肯定已圣人为自己的目标，为此努力的！”

“哦？是么？那......今天卯时你去哪了？”涛母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儿子。

涛子被这眼神瞅的头皮一乍，“诶呀呀，不可能呀，娘怎么发现的，每次我都很小心啊......”眼珠子一转，正在想说辞的涛子正准备开口就被涛母打断了，“别想着狡辩了，你以为你瞒得过我们？本想让你自己说出来，没想到你不仅不悔改还变本加厉了，不得了了啊！”

涛子一惊！“娘刚说的是我......们！”像是猜到了涛子的心思，“待会随我去向你大山叔家道歉！现在先吃饭......”

“不要啊......”涛子心里哀嚎。涛子被母亲领着走向大山叔家，敲门一问，被大山婶告知大山叔去后山回来后便去了明叔家，于是折道去往明叔那，到达后发现不止大山叔，就连离叔也在！“好么！大家都来齐了，完了完了，这是要三堂会审的节奏啊......”内心哀嚎不已的涛子被涛母扯着耳朵到三人面前。

涛母瞥了一眼儿子，“知道该怎么做吧！”涛子无奈，“明叔......离叔还有......大山叔......您们......都在呐......啊哈哈......吃过了么？我吃过了，今天吃了红烧肉呢......哈......哈......今天天气不错啊！”涛母以手抚额，瞪了一眼儿子。“这比偷......借鸡时被抓现行还让人尴尬啊，躲不过去了！”内心认命的涛子膝盖一软，大叫，“叔，涛子错了，不该借鸡之前不和你们打招呼的，原谅我吧！”说着把怀里的小本子拿了出来，“叔，我都打好了欠条的，我长大后一点那个会还的，真的，原谅我吧！”

“你这小子，书是怎么读的？不问自取是为偷！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知道？”明叔一瞪眼，涛子脑袋一缩，“是、是，我错了......”

“大明啊，别吓唬他了，”大山对大明说了一句，扭头对着涛子教训，“想吃鸡跟我们说，我们几家的关系都摆在这的，你说你多此一举干嘛呢，白白让人看了三个月笑话。”说到后面大山自己也笑了起来，“妹子啊，带娃回去吧，待会送我们几坛子酒当赔偿损失了。”大山对着涛母说道。这话一出，代表这件事一笔勾销了。

家中。

“你这孩子，这是你几个叔叔好说话，换了别人，你今天哪有这么好的结果！以后记住，凡事三思而后行，你也大了，做事不能随心所欲了，需考虑后果，什么该做，什么不该做！”

经过这事，涛子也收起了心，也明白了，这个世界，十一二岁的年纪已经是大人了，不能再为自己提供保护了。故而很是乖巧的低头，“孩儿知道了。”

涛子脸皮再厚，东窗事发......也不对，事情被挑明之后，也没再去借鸡的念头了，即使几个叔叔说了想吃鸡随时找他们。“毕竟脸皮薄啊......”涛子严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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