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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太清楚。或许,我会告诉她,我给她寄过信。然后再告诉她一个错误的地址。让他以为是我记错了。也或许,我会告诉她,我早把她忘了,离开医院之后就没想过她。”
肖海洋闻言,神情微微一变。不出意外的话,林雪就是林洛雪,而她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。得了,赵常欢的设想肯定是不成功了。
“与其在多年之后让她加深对她父母的怨恨,不让让她将这种怨恨分摊到一个陌生人的身上。这样她以后或许还能和她父母和解,也和自己和解。未来的日子还能过的舒心点。这种事儿一直记挂在心上的话,只能折磨她自己。能减轻一分,就能舒服一分。”
“你可真善良。”肖海洋咂了咂嘴。“我说,你这是图啥?”
“举手之劳,什么图啥不图啥。反正就算未来真的有缘再见,也不过一面之缘了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我和她又不可能有什么交集,帮她一下子又不会对自己有任何损失,干嘛不做。再说了,世界这么大,再碰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。真要是特别有缘又碰上了,到底说什么我也说不好。”
肖海洋理解赵常欢的意思。所以更加感慨。但凡林洛雪有点良心,她对赵常欢的观感肯定是好的不能再好了。毕竟林洛雪的智商情商还有人品肖海洋都是比较相信的。今天隔着话筒听了这么一席话,她玩弄赵常欢的感情的几率几乎为零。
不过万万没想到,他今天的这通电话好像和他的初衷不太一样啊!不过倒也算是阴差阳错歪打正着。起码他的好兄弟赵常欢不可能在林洛雪那儿受什么情伤了。嗯,要是真受了,他就把林雪的事儿说出去,威胁她。
“所以,如果你能再见到林雪,你就和她说这个吗?不打算问问她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么?”
“不打算。不用问也能猜到。她这些年,大概肯定过的很不好吧。”哪怕隔着话筒,林洛雪依然可以从赵常欢的语气里听出来关切和怜惜。
“她和我岁数差不多大,现在不是在读高中就是在读大学。嗯,也可能她父母根本不想供她读大学。或许,高中都没念完就辍学去电子厂打工了。现在搞不好已经有了一个三岁的孩子。”
电话那头的林洛雪虽然已经哭的稀里哗啦了,但是听到这儿依旧是满头黑线。但是在无语的同时,心里也同样充斥着浓浓的感动。原来,这些年,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,还有一个人在真正的默默的关心着她。不掺杂任何欲望色彩的关心。
“嗯,应该不会,她家好像挺有钱的,有钱人都好面子,起码应该能让她读完高中,她要是自己争气的话,好歹有个大学上。唉,幸亏她家庭条件还可以,就是不知道在这种环境下,她长成什么样子了。是祥林嫂?还是她父母的翻版,又一个未来极端重男轻女的模样?”
“或者是……”
“或者是什么?”肖海洋眼见赵常欢或者是了半天也不说话,于是开口问道。
“或者是已经和她的原生家庭同归于尽了。”
“啥玩意儿?”肖海洋闻言满脸惊讶。怎么猜测突然就这么恐怖起来了?
“眼睛受伤独自住院,期间父母不闻不问不管不顾。承载着小孩子之间童稚而纯粹的感情的信件说扔就扔。她真的能承受住么。与其自己一个人绝望的了结自己的生命,我到是更愿意猜测她在临走之前,带走了她的痛苦之源。”
“不……不至于吧,常欢。”肖海洋的声音有些打磕巴了。虽然他基本上确定林雪就是林洛雪了。
“谁知道呢。”赵常欢叹了口气摇了摇头。身为肖海洋眼中在第一层,实际上在第五层的赵常欢说着说着,自己把自己也骗了。其实也谈不上,他对于林洛雪也是有感情的。不过闷骚的赵常欢并不打算表现出来。
“愿她……摆脱原生家庭的枷锁,愿她……有一个灿烂的前程。愿她……在人世间获得幸福。”
说话间,一阵隐隐的抽噎声从肖海洋的手机里传了出来。这次,赵常欢不能在视而不见了。而且,其实说到这里,也足够了。
“海洋,你在干啥?你该不会在录音吧?”
“啪!”肖海洋一把合上了自己的翻盖手机。“没,我不是这样的人。而且不过是个林雪而已,我录这事儿也没啥用。”
“你该不会是从哪儿找到林雪了吧?”赵常欢看着肖海洋,一脸狐疑的开口问道。
“怎么可能?就是我忘了将手机合上了而已。要知道,在你提到林雪之前,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啊!”肖海洋满脸坦荡的解释道。
不过他还是将手机藏到身后,一顿忙摁删掉了这个通话记录。
“算了。懒得搭理你。”赵常欢知道发生了什么,不过他还是得装不知道。
“走快点吧。十三还在给我画插画呢。我得回去验验货。”
“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儿,要不你先回吧!”肖海洋支吾了两声之后,开口说道。
“赶紧滚。”赵常欢白了肖海洋一眼,抬手推了他一下。“你今晚真是离个大谱。从你带着林洛雪去网吧开始,就越来越离谱。”
“害,我嘛,这种离谱的事儿常干。你应该早习惯了吧!”肖海洋抬摁着他的肩膀。
“赶紧滚,我还回去找十三还有事儿呢。”
“得嘞!”肖海洋冲着赵常欢敬了个怪模怪样的礼,然后转身向操场走去。而赵常欢也是一路回了宿舍。
肖海洋一边走,一边偷摸回头瞟着赵常欢,眼睁睁的看着赵常欢进了宿舍之后,肖海洋掏出了手机,再度拨通了林洛雪的电话。
在电话拨通的一瞬间,林洛雪便接起了电话。
肖海洋听着电话那头的寂静的背景音,感受着林洛雪的沉默,数秒后率先开口:“你还好吧,林雪?”
“嗯,还好。”林洛雪的声音有着浓重的鼻音,显然她是哭过了,还在抽噎。而且,她几乎对肖海洋明牌默认了自己就是林雪的事情。“商量个事儿呗。”
“放心,不告诉他。”林洛雪不张嘴,肖海洋也知道她想商量什么事儿。
“好,谢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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