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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见她脸颊通红，支支吾吾的，梨霜当下什么都明白了，偷偷笑了笑，也不戳破，和她一起吃了块桃花酥，便在此间住下。

&esp;&esp;是夜，梨霜想着往日种种，实在难以成眠，待青鸢睡着后，悄悄起身踱到银川居住的殿宇外，见屋内燃着一盏明灯，窗影上的人影沉静无声，似是坐在书桌前。

&esp;&esp;她捏了个隐身诀，小心翼翼蹑到窗前，见融黄的烛光中，银川正执着毫笔作画，只距离较远，看不清他在画什么。

&esp;&esp;等了许久，银川终于停笔，凝着画看了片刻，才起身朝内殿行去。待烛光熄灭，一切归于寂静，梨霜穿窗而入，到案前拿起桌上的宣纸，借着朦胧的月色仔细端详。

&esp;&esp;但见流畅的青烟墨勾勒出一座肃穆的宫墙，墙内是一株灼灼绽放的沉香花，色泽洁白，栩栩如生，只树干上有个黑点，像是想画什么，但未曾画完。

&esp;&esp;她心中一动，想起百年前一桩旧事，那年银川帝君外出未归，不知哪个胆大的仙侍居然在沉香花树下系了个秋千，众人见银川未归，就大着胆子偷偷玩耍。

&esp;&esp;不巧的是，梨霜荡秋千的时候，银川回来了。此时，他眉头紧锁，目光森冷到极点，那样子仿佛要将她剐了似的。

&esp;&esp;梨霜身上骤寒，浑身汗毛都疏了起来，忙跳下来跪在地上，神情慌乱极了：“帝君，我”

&esp;&esp;“滚！”

&esp;&esp;银川咬牙吐出一个冰冷的字，拂袖而去。望着他冰冷的背影，梨霜心头似被刀刺了进去，自她在天界与银川重逢，他虽然待她冷淡，但从未动过如此大的怒气。

&esp;&esp;如今，却为了一棵树如此对她…

&esp;&esp;最要命的是，沉香花隔天便枯萎了，银川怒极，将梨霜关在暗室囚了整整十天。

&esp;&esp;幸而沉香花不知何故，突然恢复生机，梨霜才被放出来。也就是那时，梨霜才从旁人口中无意得知，那沉香树是紫萸神女亲手所种。

&esp;&esp;起初她只觉得银川是顾及师徒情分，才那般苛待她，此刻望着这幅画，再联想他对那颗沉香花白玉棋子的珍视，她脑海里似有闪电划过，心头突地跳了跳。

&esp;&esp;梨霜手中骤然一紧，胸口随着那些清晰如昨的画面而抽搐，那痛意似游丝从心底钻到四肢百骸，连指尖都是疼的。

&esp;&esp;不，不可能！

&esp;&esp;世人都说银川对紫萸神女无情，怎么会…对，一定是她想多了，一定是的！

&esp;&esp;她深吸了口气，握着宣纸的手骤然松开，又用消痕术去了褶皱，才失魂落魄地走远。

&esp;&esp;片刻后，里间的门扉被人轻轻推开，晦暗的光线里，露出一抹白色人影。那人眼眸沉静，似夜空里的黑濯石泛着清幽的光泽。

&esp;&esp;他静默了片刻，目光落在桌案上的那副画上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翌日，梨霜找到重华宫的主事仙官。那仙官是个和气的，也没为难她，让她和青鸢一起负责正殿和正院的洒扫。

&esp;&esp;知他是顾全自己对银川的心思，梨霜感激不已。

&esp;&esp;过了几日，梨霜从青鸢那得知，那日诋毁她的那两个仙侍被银川寻了个由头，打发到天墟界守陵去了。所谓天墟界其实是天界的陵墓，终日朔风凄凄，比凌虚崖也好不了多少。但凡被发配到此处的仙侍，多半是犯了重大的过错。

&esp;&esp;“梨霜，我听说那两个丫头之前说了你坏话，你说帝君是不是因为嘿嘿”青鸢抱着胳膊，眼里满是揶揄。

&esp;&esp;梨霜颊上微烫，啐她：“你可别笑话我了，帝君怎么会因为我”这样说着，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，而那晚因沉香花而生出揪痛，此刻也被她抛诸脑后。

&esp;&esp;青鸢挑了挑唇，目中闪过一丝狡黠，忽然朝她身后道：“帝君！”

&esp;&esp;梨霜心中一紧，赶紧回身行了个大礼：“拜见帝君！”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轰笑，她抬起头，才发现眼前空空如也，哪里有什么银川帝君。

&esp;&esp;“好你个小妮子！又作弄我！”梨霜脸上一阵酱红，跺着脚，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。

&esp;&esp;“好了好了，我错了还不行吗？”青鸢连连求饶，打闹了片刻，她脸色一僵，忙朝门口处行礼：“拜见帝君！”

&esp;&esp;以为她又在逗弄自己，梨霜双手往腰上一插，鼓着腮帮子道：“哼，又骗我呢！帝君他老人家这时候都是在莲池下棋，不会这么快回来的。”

&esp;&esp;话音刚落，身后传来一声娇厉的冷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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