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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我的心

&esp;&esp;是一座城

&esp;&esp;一座最小的城

&esp;&esp;没有杂乱的市场

&esp;&esp;没有众多的居民

&esp;&esp;冷冷清清

&esp;&esp;冷冷清清

&esp;&esp;我的梦

&esp;&esp;是一座城

&esp;&esp;一座最小的城

&esp;&esp;没有森严的殿堂

&esp;&esp;没有神圣的坟陵

&esp;&esp;安安静静

&esp;&esp;安安静静

&esp;&esp;——顾城《我是一座小城》

&esp;&esp;——————

&esp;&esp;来到这座南方城市的，色弱算什么？色盲都行，失明都行。”

&esp;&esp;冷清看着他，愣愣地眨了眨眼睛。

&esp;&esp;“跟我走，我教你画水墨，”老头子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，目光里很是柔和，开口道，“我是顾千凡。”

&esp;&esp;于是在这座山水无边高楼林立的城市里，冷清找到了一方容身之地。他跟着顾千凡来到了画舟堂，这个他的梦想重新开始的地方。

&esp;&esp;他放下油彩和刮刀，拿起了水墨和宣纸。因为他学画早，顾千凡让其他的几个小孩都叫他师兄。画舟堂里还有个不画画的小孩儿，是顾千凡的孙子，成天嘻嘻哈哈地和大家打成一片。跟从前油画班的冷漠面孔相比，这些人有些热情得过分了。

&esp;&esp;“冷清师兄，你以前居然是画油画的？”有个男生叫王元其，好像还没上高中，说起话来没完没了，问起问题来一个接一个，“你好高啊！哦对了，听说你是师父在山上捡回来的？快跟我说说细节！”

&esp;&esp;冷清沉默，低头洗笔。

&esp;&esp;“师兄，师父让我跟你一组，”有个男生叫初阳，跟王元其一样大，长得乖巧可爱，说话也礼貌自然，“你要喝水吗？顺便帮你倒一杯。”

&esp;&esp;冷清继续洗笔，摇了摇头。

&esp;&esp;“赵觅山你这个傻子！”院子里传来惊天动地一声吼，这是老大易向涵又被气疯了，“呸！钢铁直男！”

&esp;&esp;“别理他别理他，”一个柔软轻灵的女声传来，笑声像银铃一般清脆，混杂着夏天的味道，这是温竹，“师姐，别跟他一般见识。”

&esp;&esp;“你们这些女的就是麻烦，”那个说话总是直来直去不懂风情拆穿一切的直男是赵觅山，跟冷清差不多大，“这也不对那也不对，独立宪法都该由你书写。”

&esp;&esp;厨房门突然被猛地打开，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，那个总是张罗着各种闲杂事情的男生是顾千凡的孙子顾郁，他冲外面喊道：“爷爷！你来看看你宝贝大师姐买的白菜，跟要饭的一样！”

&esp;&esp;“怎么了？哪里像要饭的？！”易向涵不服，放弃了和赵觅山针尖麦芒惊险相交，转而冲向了厨房，“顾小宝，你就知道告状！师父，你看他——”

&esp;&esp;冷清放下染色笔，轻叹一声，端着笔洗去水房换水。

&esp;&esp;起初他并没有迅速适应，只觉得这群人简单而吵闹，总是有说不完的话，总是有一件接一件的事情争吵打闹，总是有源源不断的单纯的快乐和微小的欢喜。

&esp;&esp;他喜欢这些人，尽管吵闹，却有着蓬勃旺盛积极向上的生命力，这是他身上所缺少的。

&esp;&esp;“师父给你们露一手！”顾千凡笑呵呵地走到院子里，扬起手臂转了个圈，“新潮动感交谊舞！”

&esp;&esp;“哦——”院子里响起一片哄声。王元其迅速撑着窗框翻身出去，大喊道：“师父，我来跟您交！”

&esp;&esp;顾千凡跟媒体报道的不太一样，跟他想象的也不太一样。冷清本以为，他一定是个神情忧郁姿态庄重的艺术家，没想到是一个骑着小电驴遛狗、还爱和老头儿打牌、和老太太跳舞的老爷子。

&esp;&esp;他的生活重新开始了，以一种睁开双眼的方式。从前种种，譬如昨日死；从后种种，譬如今日生。他开始越来越沉默，说的话越来越少，不太难过，也不怎么笑，仿佛从未被世界爱过，也从未被世界伤害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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