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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梅娘伸手抱住她胳膊，嬉笑道：“哎哟，我的徐国夫人，要真说起来，这选男人和选马呀，还真没什么分别。非得年轻健壮样貌好，才堪用呢！”

&esp;&esp;她说话同时，还飞了个意带调笑的眼神给苏阮，苏阮就拍了她一下，啐道：“呸，说的什么浑话？”啐完到底还是惦记看这付舍人的样貌，又回头看外面，却见那两个骑士没往坊内走多远，就下马把缰绳扔给了小厮，“咦？怎么下马了？”

&esp;&esp;梅娘看了一眼，“啊，八成是在官署里没填饱肚子，家里又没人管，就先去吃个汤饼垫垫。没事儿，很快就吃完了，叫她们盯着，咱们再坐一会儿。”

&esp;&esp;见到人影了，苏阮也就不再嫌这间食肆热的发闷，回去竹席上坐下，端起樱桃酪吃了两口，接着梅娘话茬问：“我记得上次你说，这个付舍人前妻去世有一年多了，他近来颇得圣上信重，想把女儿嫁给他的人，应当不少吧？”

&esp;&esp;梅娘笑道：“不少是真的不少，上巳节的时候，杨老尚书就提过要把孙女许给付舍人，不过，没入夏杨老尚书就病了，到现在还卧床不起……”

&esp;&esp;刚说到这里，雅室外面忽有人禀道：“夫人，丽娘求见。”

&esp;&esp;苏阮道：“进来。”

&esp;&esp;一个身穿浅藕色短襦、高腰蓝裙的管事娘子开门进来，福身禀道：“夫人，宫中内使过府，贵妃娘娘宣您和代国夫人入宫。”

&esp;&esp;贵妃娘娘是苏阮的小妹，从入宫后便独占圣宠，今年春得封贵妃后，苏家也因此一跃成为当今最有权势的家族之一。连苏阮和大姐苏铃都沾了妹妹的光，不但随娘家迁入京城，还分别获封徐国夫人和代国夫人，列土赐至尊

&esp;&esp;水阁不比殿宇，地方没有那么宽阔，就算乐师都在阁外弹奏，也要留出舞姬翩翩起舞的空儿，因此几位贵人的座次之间，相隔并不远，苏铃的坐榻干脆就挨着苏贵妃放置，苏阮与圣上之间，也不过一臂之距而已。

&esp;&esp;她只能尽量坐得端端正正，眼睛始终专注看向舞姬，彷佛全副心神都沉浸在乐舞之中，无暇他顾一般。可惜乐舞总有演完的时候，当曲终舞歇，至尊问到苏阮头上，她总是不得不答。

&esp;&esp;“我瞧二姨方才皱了三次眉，可是乐舞不好？”

&esp;&esp;圣上有时会以这种家常称呼来对苏家人表示荣宠，并非第一次这样说话，但苏阮猜到圣上的意思后，再听这个称呼，就觉得哪哪儿都不得劲，回话时语气也不由得生硬了些：“妾见识浅薄，只略通音律，实在看不出好坏。”

&esp;&esp;圣上却和苏贵妃一同笑起来，苏阮不明所以，看着苏贵妃等她解惑，她却只是笑，最后还是圣上说道：“你们来之前，三娘刚和我说了你们姐妹小时候学琴的趣事，还说二姨你是姐妹之中最勤奋刻苦的一个，天分也好，太夫人在世时，常拿你做例子教导她。”

&esp;&esp;原来是已经被小妹卖了，苏阮无话可说。

&esp;&esp;倒是苏铃接了一句：“可不是么，二娘因为母亲给她取名叫‘阮’，便格外钟爱阮咸，初学的时候恨不得三更睡五更起，还要母亲反过来叫她多休息、多和姐妹们玩耍才行。”

&esp;&esp;圣上愉悦的笑起来，苏铃见圣上喜欢听，接着说道：“她呀，方才皱眉，一准是因为阮咸弹错了音，不会有别的缘故。”

&esp;&esp;“是么？”圣上笑着看向苏阮，“怎么我只听出两处？”

&esp;&esp;两处就对了，苏阮也只听出阮咸错了两次，但她并没意识到自己曾皱眉，还皱了三回，又哪里知道是为何事？干脆将错就错说：“许是妾听岔了，孀居四载，少闻乐音，难免技艺荒疏。”

&esp;&esp;“孀居四载”四个字一出来，圣上和苏贵妃脸上的笑意都有些僵，苏铃察言观色，忙开口缓和道：“二娘这几年确实吃了许多苦，幸得娘娘福星高照，得了圣上天大的恩宠，我们姐妹也跟着沾光、苦尽甘来。”

&esp;&esp;苏贵妃听了这话，想想二姐守寡后的经历，眼眶一红，道：“是啊，苦尽甘来，过去的事便不要提了。”

&esp;&esp;苏铃听她这么说，觉得时机到了，遂道：“我也这么劝她，如今有圣上和娘娘做主，正是时候给她另择一良人，以后双双对对的，才好过日子。娘娘以为呢？”

&esp;&esp;苏贵妃诧异：“大姐是说让二姐再嫁吗？可是……”她转过头看向苏阮，美丽的眼睛里全是惊讶，“二姐不是说再也不要嫁人了吗？”

&esp;&esp;苏阮没忍住，笑了笑，苏铃也被小妹的天真逗得掩口而笑：“她郁愤之时随口一说，娘娘还真信了？”又说，“连鸳鸯都想成双对，何况人呢？二娘正当青春，您给她挑个如意郎君，好好嫁了，才是正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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