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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待行过玉清桥上时，折枝借着水面看了一眼自己的倒影。

&esp;&esp;面色蜡黄，还起着密密麻麻的红点，令人不敢多看。

&esp;&esp;凭着这张‘可能会染人’的脸，折枝顺利出了别业府门，行至不远处的一片密林中。

&esp;&esp;那里停着一辆篷布马车，车夫一见青衣侍女带着人过来，立时便低声催促道：“快些！再晚就要宵禁了！”

&esp;&esp;青衣侍女立时便带着折枝上了马车，银鞭随之一响，马车碌碌往前行去。

&esp;&esp;不知要去何处。

&esp;&esp;折枝这般想着，抬手想将车帘挑起。

&esp;&esp;只是指尖方探出去，便被青衣侍女握住。

&esp;&esp;侍女对她摇头道：“姑娘还请谨慎行事。”

&esp;&esp;折枝默了默，将指尖收回袖中，又问道：“那我可以先净面了吗？”

&esp;&esp;“自然。”侍女点头，从屉子里取出备好的铜盆与布巾来，注上清水，双手递与折枝。

&esp;&esp;方才侍女往她面上涂抹的也不知是什么药物，分外粘稠难洗，折枝一连洗了好几盆水，才终于让面上恢复了柔白的本色。

&esp;&esp;只是还未来得及拭去面上残留的水意，隔帘便有一声勒马声响起。

&esp;&esp;车辇随之停落。

&esp;&esp;折枝的动作略微一顿，只随意将面上的水迹拭去，便抬手挑起了垂落的车帘。

&esp;&esp;这一次，侍女未再拦她。

&esp;&esp;金乌西沉，天色晦暗。

&esp;&esp;萧霁孤身一人立在道旁的梧桐树下，手中提一盏菡萏风灯。

&esp;&esp;他依旧是一身月白色的长衫，眉目温和，见折枝挑帘看来，便温声唤道：“折枝。”

&esp;&esp;他俯身，亲手将一只脚凳放在车前。

&esp;&esp;“先生。”折枝轻轻唤了他一声，踏着脚凳步下车辇，抬眼看向他：“您要带折枝逃到哪去？”

&esp;&esp;萧霁向她走来，挑灯照亮她身前的路面：“你可有想去的地方？”

&esp;&esp;折枝立在他跟前，语声轻且郑重：“折枝想回荆县，想看看自己种下的花种可都抽芽了。”

&esp;&esp;“那里头，还有您赠予折枝的夜息香。”

&esp;&esp;“您说过，夜息香在您的故乡，有美好的寓意。折枝一直记得。”

&esp;&esp;如同记得先生在她幼时耐心地教她看工尺谱，教她如何调整琴弦起

&esp;&esp;◎“若有来世，望你我之间，不再这般收场。”◎

&esp;&esp;水风自江面上呼啸而过，带起白浪翻涌。

&esp;&esp;萧霁的语声散于即将弥散的晨雾中，带着淡淡的怅然：“我本想等时机成熟，再与你解释。”

&esp;&esp;折枝噙泪望着他，轻声问道：“如今时机可算是成熟？启程之前，您可否告之折枝，您究竟是谁，又为何要如此？”

&esp;&esp;萧霁垂眼，唇畔的笑意苦涩：“自那一场抄家灭族的大祸后，我已忘了自己的本名。”

&esp;&esp;他轻笑了笑，看着折枝，像是看着还未散去的旧朝繁华，语声低缓。

&esp;&esp;“前朝覆灭，旧皇室无一幸免，当时簇拥废帝，誓死效忠的重臣们也纷纷获罪，男子过十五者斩，未元服者与女子一同充入教坊司，赐罪籍，永世不得科举，不得为官，不得与良籍通婚。”

&esp;&esp;“一入罪籍，永生永世，便是戴罪之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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