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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似乎心情还不错，开口就问：&ldo;怎么样？跟抱着孩子的校糙吃完饭了没有？&rdo;佳期吱唔了一下，说：&ldo;还没呢。&rdo;他突然笑了两声：&ldo;今天让你吃了点亏啊，不过我不是故意的。&rdo;佳期如堕云雾中，只觉得莫明其妙：&ldo;什么？&rdo;&ldo;我在浴室里摔了一跤，竟然半天没爬起来。还好护士进来听到了，把我给扶起来了……你男友我当时可穿得有点少，你岂不是间接吃了亏？&rdo;佳期半晌才听明白过来，完全没心思在意他的说笑，只问：&ldo;怎么摔的？要不要紧？&rdo;&ldo;没事，就膝盖摔破点皮，也不知道怎么搞的，突然脑子一迷糊，脚下一滑就摔了，医院这浴室的地砖根本就不行。&rdo;是啊，比他家浴室铺的德国某奢侈品牌的防滑地砖，一定差了很远很远。佳期手臂一阵阵疼，没法子只得又换了左手拿电话。他说：&ldo;你晚上来的时候，给我带点吃的来吧，我想吃你包的馄饨，上次就没吃着。&rdo;佳期迟疑了一下，说：&ldo;今天晚上啊……我怕回家迟了，来不及做，再说还得去买菜。&rdo;她觉得自己样子太狼狈，到医院去阮正东看到自然要问，他是病人，没得让他担心总是不应该。她说：&ldo;这样吧，明天我给你做了送来，今天只怕吃完饭会有点晚，我就不去医院了。&rdo;他明显怔了一下，才慢慢的说：&ldo;也好。&rdo;佳期把电话挂断了，绢子向她微笑，低声问：&ldo;迈巴赫？&rdo;佳期心乱如麻，胡乱点了点头。不一会儿绢子家就到了，她抱了叮叮下车，孩子已经睡着了。绢子怕孩子着凉，正思忖间，孟和平已经下车，拿自己的大衣给孩子裹了，绢子十分感动，连声道谢。他从来是这样细心，对朋友十分照顾，佳期在心里想，若不是如此，也不会今天还肯管自己的闲事吧。车外夜风如割，冷得说话都大团大团呼出白气，绢子匆匆对佳期说：&ldo;明天我给你打电话，你的伤口要注意，记得去医院换药。&rdo;车门重新关上，狭小的空间重新温暖起来，他问：&ldo;你住在哪里？&rdo;她报上地址。他没有再说话，将车掉头重新驶入主路。正是这个城市夜色繁华到极点的时候，一盏盏流动的车灯，汇成流淌的灯河，静静蜿蜒向前。而他们的车夹在中间，只是两个小小的亮点，顺着街的弧光，瞬息不见。佳期觉得尴尬，车内气氛沉闷极了，等红灯的时候停下来，她望着车窗外出神，他突然问：&ldo;我能抽枝烟吗？&rdo;很绅士的问话，她点了点头，想起来自己坐在后排他看不见，又赶紧说：&ldo;可以。&rdo;他含上枝烟，然后划火柴，划了好几下没划着，他似乎有点不耐，把烟取下就手揉了。信号灯变幻，他换档，车子重新汇入车河，两人一路只是沉默。好容易到了公寓楼下，佳期不自觉松了口气，说：&ldo;就这里了，谢谢。&rdo;他将车子熄火，说：&ldo;我送你上去。&rdo;佳期想反对，但他已经替她打开车门，接过她的手袋，二话不说转身就走。佳期只好追上去。他腿长步子大，她差点要小跑才跟得上，进了电梯她还微微有点喘。他拿着她的手袋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，佳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，一颗心怦怦跳，只好胡乱找话题：&ldo;江西还好吗？&rdo;他看了她一眼，答了个&ldo;好&rdo;，就又重新闭上嘴巴，仿佛十分不愿与她交谈。佳期觉得耳痛手痛，而且累，累得不能思考。只能看着控制板上的数字，1、2、3……变幻下去，终于到了，电梯叮一声滑开双门。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她努力微笑：&ldo;谢谢你送我回来，今天的事情真得谢谢你。&rdo;他说：&ldo;不必客气。&rdo;将手袋还给她，然后将车钥匙拿出来：&ldo;这个是给你？还是我替你把车停到医院去？&rdo;她只注意到他的嘴唇在翕合，他的声音带着嗡嗡的回响，她听不清楚。她十分努力的想要听清他在说什么，但他的声音越来越响，轰隆隆一样直压过来，她觉得眼前发黑，突然觉得腿发软，人已经倒下去了。醒来的时候耳朵里犹有蜂鸣声，天花板上的灯亮得刺眼，佳期阖了阖眼睛，才能适应光线，这才发现自己是平躺在沙发上。孟和平近在咫尺，他半蹲半跪在沙发前面，衣襟前有银白色的细碎沙粒，不知是粘到什么。她不敢看他的眼睛，只好垂下眼帘去，挣扎着坐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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